深化四方安全對話合作 「亞洲版小北約」共建抗中包圍網
文/陳建維
二○二四「四方安全對話」於九月二十一日在美國總統拜登家鄉－德拉瓦州威明頓市盛大召開，這場齊聚美國總統拜登、澳洲總理艾班尼斯、印度總理莫迪、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的領導級峰會，也是美國總統拜登卸任前最後一個峰會，峰會上更明確了與會成員聯合因應中國大陸的挑戰及針對印太區域的局勢安全採取積極作為。
「四方安全對話（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簡稱 QSD 或 Quad）」乃是由美國、日本、印度、澳洲所組成，號稱「亞洲版小北約」的非正式戰略合作、共同軍事演習組織，主要是針對印太區域和平與局勢穩定而成立的戰略同盟。該對話最早可追溯到二○○四年印度洋大海嘯，四國合作進行人道和災難援助；直到二○○七年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提出「重返亞太」的政策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隨即提議發起並獲得支持，該對話最重要的成果是將原本自一九九二年起只有美、印兩國參與，一年一次名為「馬拉巴爾」的海上聯合軍事演習擴大到對話四國全數參與。再加上原本就有的美韓共同防禦條約（東北亞）、美菲共同防禦條約（東南亞）、台美軍事合作（東亞島鏈），儼然形成「中國大陸包圍網」，這也是美國在印太戰略的重要佈局。
從鬆散走向聚合 戰略目標聚焦中國
實際上，四方安全對話的確是歐巴馬及安倍晉三為因應中國大陸崛起而推動的合作，但該合作並非一開始就一帆風順。二○○八就曾因年時任澳洲總理凱文•路德採取親中政策，使得澳洲在這段期間單方面退出了四方安全對話並導致其常態性合作中斷，僅鬆散的維持形式上的中階官員會面，這也反映出在中美的強權競逐下，各國外交仍是以自身利益為最大考量。
直到二○一七年東協峰會期間，所有成員國才重新談判以求恢復四方安全對話，最後由四國領導人在馬尼拉拍板重啟。於此同時，時任美國總統川普實施「美國優先」的關稅政策，並開啟後續的中美貿易戰後，出於對印太地區安全的擔憂，四方安全對話再次獲得重視。自美國國防部於二○一八年公布《國防戰略報告摘要》並將中共定位為「戰略競爭對手」（strategic competitor）後，為了拉攏盟友，強化印太同盟及夥伴關係，「四方安全對話」反而一躍成為美國在印太區域合作的主要機制。二○二一年時，四國領袖更展開線上及實體峰會，並宣示Quad的精神是「期待各方帶來不同觀點，並為實現自由和開放的印太地區這一共同願景而團結一致，爭取建立一個自由、開放、包容、健全、以民主價值觀為基礎、不受脅迫約束的地區。」雖然四方安全對話不像北約有明確簽訂共同防禦協定或有固定機構運作。但該合作目的就是為了深化四國間的經濟、外交和軍事夥伴關係，同時也為了因應中國大陸崛起後的區域安全威脅。
從「區域安全」切入 鞏固印太地區主導地位
自從四方安全對話重啟領導峰會之後，焦點重心都放在該年國際重大事件，如反假訊息、反恐怖主義、強化海上安全、促進基礎設施建立、強化網路安全、人道救援∕災害防救、全球疫情、氣候變遷…等。其中在二○二二年的聯合聲明中更將「印太海域意識夥伴關係」擴展至印度洋地區的夥伴國家，即向各國執法機構提供海域數據，以阻止非法、瞞報及無管制捕魚活動，同時監測氣候變化和自然災害，並維護沿海法律，也形成所謂的「海上疆域意識」（Maritime Domain Awareness）。而由於新冠肺炎肆虐期間，四方安全對話小組將焦點放在疫情與公共衛生及相關全球醫療保健等面向，加上對於區域基礎設施的建設支持受到印太地區其他國家歡迎，加上四方安全對話領導人也曾誓言要與其他印太國家和聯盟密切合作，目前包括東南亞國家協會（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ASEAN）、太平洋島國論壇（Pacific Islands Forum）以及環印度洋聯盟（Indian Ocean Rim Association）都對於四方安全對話充滿期待，並展開一定程度的合作溝通。而持續擴大的馬拉巴爾軍演，就是要打造維護自由、開放的印太主要安全支柱，並且形塑東海、台海及南海和平環境，以遏止中國大陸的積極擴張。
今年的四方安全對話，是美國總統拜登卸任前的最後一次領導級峰會，他特別選在故鄉德拉瓦州威明頓市辦理論壇並邀三國領袖與會，除了與即將卸任的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再次對於提升美日同盟在西太平洋軍事嚇阻力與因應能力的重要性達成一致看法，並確認雙方將持續推動任內所達成的合作共識，讓兩國同盟持續深化。而在四方安全對話結束後，四國領袖也共同發布《威明頓宣言》，該宣言指出「四國作為印太領導性民主海洋國家，對近期海上危險挑釁行動表達嚴峻擔憂，期盼印太不受任何一國支配，也沒有任何國家遭受支配、脅迫。」
實際上這次的會議聲明並未提及中國大陸，但卻對南海爭議島礁的軍事化以及相關脅迫和恐嚇行動表示嚴重關切，同時也譴責使用海岸警衛隊和海上民兵船隻的危險行為，重申海洋爭端必須遵循國際法及《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和平解決，直指中國大陸在南海爭議海域的一連串行動。此次峰會達成了新的印太地區海事培訓倡議（MAITRI），四國的海岸警衛隊也計劃在二○二五年首次啟動四方海上船舶觀察任務，以提高彼此合作能力和區域海事安全，另一方面，也將持續在公共衛生、救災及人道援助、區域基礎設施、新興技術、氣候與清潔能源、網絡及空間安全等領域繼續展開合作，既深化彼此夥伴關係，又拉攏印太地區其餘盟友，成為印太地區關鍵領導角色。
雖然四方安全對話意在打造「亞洲版小北約」並以中國大陸為戰略假想敵，其合作架構仍非強力盟約，各國國內局勢轉變都有可能使其產生變化，如美國大選在即，如「孤立主義」的川普重掌白宮，是否願意如此無私付出都尚未可知。區域政治局勢變化劇烈，台灣應該從根本問題出發，尋求自身可掌控的和平穩定之道，才能確保永續繁榮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