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英棟
美感和神秘感是一對孿生兄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文藝復興時代大師—達文西的曠世傑作《蒙娜麗莎的微笑》,那抹無解神秘微笑,成就世紀最迷人的魅力。 生活中充滿神秘的連結。當我們仰望蒼穹星空,總會浮現51特區的外星人形象;觀看浩瀚海洋,彷彿瞥見失落的亞特蘭提斯和百慕達三角洲;俯視無垠的沙漠,似乎能觸及埃及金字塔和秘魯的納斯卡線(Nazca Lines);漫步亞馬遜河森林中,則可感受令人窒息的、敬畏的原始氣息,排山倒海而來。
候鳥和洄游生物知道何時啟程、歸向何方、何時繁衍、何時返家,週而復始,恍若天啟。老鼠會打洞、魚會游泳,思春期的蠢動,是基因的訊息;我們因此充滿好奇與探索的興趣,無須學習就什麼都會了,是「自然而然」的神秘感。「距離美」,也是神秘感的副作用。
當藝術家的作品不再是自然的重現,而如煉金師點石成金、如魔術師幻化出不可思議的一幕,當藝術家把眼見的具體造型放大、簡化或變形到非常態時,陌生的抽象於焉誕生。而各種不同的符號經由藝術家之手組合,便呈現出象徵的意念,甚至是超現實的境界。 我的作品《通天寶》第一代借用了外圓內方的中國古錢幣造型,中間加入一半為男、一半為女的愛心,陰陽結合代表生生不息、財源滾滾。第二代《通天寶》的QR Code是可以掃描的(如「能量之神」、「有錢真好」),第三代《通天寶》融入波斯地毯,以「流動的花園」譬喻錢是流動的並如花園般芬芳;第四代《通天寶》的珊瑚和螃蟹點出「富甲八方」主題,第五代的「細軟」則是一種錢上加錢的象徵;到了第六代,《通天寶》化身不定型聚寶盆,已然成為吸納八方珍奇異寶的神器。
象徵和意寓構成了文化,而藝術居於其中,也造就某種「神秘」,讓人有一窺究竟的衝動。 廟堂的氛圍、神秘的儀軌、看不懂的符咒、曲折的園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桃花源,奇風異俗的異國情調,猶抱琵琶半遮面,欲語還休的朦朧美。 在「似」與「不似」之間,引領我們入門的是一種密碼,是一種直覺,是第三隻眼。它是串連宇宙間的天線,唯有內在清明、同頻共振時,我們將會發現神秘,更而進入神秘之境,從中領略到、產生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