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英棟

教育,是透過國家的意識形態、社會的建構、家庭的薰陶,所產生的「文化認同」。 工業革命之後,我們可以透過歐美對藝術和設計的教育方式,一窺教育對國家社會的影響力。
「每個孩子都是藝術家。」畢卡索如是說:「問題是當他們長大之後,是否也仍是藝術家?」
二戰前,德國的包浩斯學院,將美術結合音樂、家具、戲劇、建築、文學,是「當代跨領域先驅」;以師徒制帶領學生將純藝術融入生活,發展出一套現代主義的各種藝術樣貌和產品,影響後世甚鉅。
戰後,英國率先將藝術學院升格為大學的制度,把原來工坊式師徒制的訓練方式,改變導入符合大學評鑑的格式來教育,學生不再著重於磨練基本功或薰陶心靈,取而代之的是拼貼式的理論,創作變成方法論的呈現。 美國首先將藝術升等到博士,造成理論過剩的狀況,但畢竟在他們的國度,這並非常態。美國教育的「產業化」,十分符合當代藝術的發展。他們的實驗性、冒險性和踏實性的工作精神,加上大量博物館、美術館、演藝廳甚至假日夜間的教堂,都成為展演場域,無所不在的藝術養分,如春雨滋潤芸芸眾生。
而千禧年後的台灣藝術教育,更為荒誕,只能以「東施效顰」來形容。大學的藝術科系規定老師都要具備博士資格,這些看起來像老師的老師,擅長評圖、申請計畫,以理論解釋理論……。老師的作品是半吊子的武功,像這樣子的老師,如何激發、培養學生的創造性?
《小王子》的作者聖修伯里曾寫道:「如果你想建造一艘船,不是要大家先去搜集木材、分配工作或發號施令,相反地,你應該先激起大家對浩瀚海洋的想望。」
「外行人領導內行人」,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事情。每種學科皆有不同的入門,不同的訓練、培育方式,怎麼可以「一以貫之」?用相同的方式餵養所有不同學門的下一代,什麼樣的土地長出什麼樣的果實,我們的反省能力到哪裡去了?不禁憂國憂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