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黑金城
前兩天來了位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法學院的研究生前來討教。
研究生說,他的博士論文題旨是「人權對單獨監禁的影響」聽說您老被單獨監禁了十幾年,有資格說來聽聽。
我不適合當你論文研究的對象。研究生說,願聞其詳。
一、我是巴不得獨囚的人,獄方要將我單獨監禁還正中下懷,這跟多數受刑人對獨囚望之生畏正正相反。
二、獄方開放我購買書籍文具,繪畫圖紙及各類工具,讓我在每天有限的時間內忙得不可開交,這跟多數受刑人怕無聊不知如何打發時間又不同。
三、我的獨囚處遇可以証明獄方跟我的妥協與包容。讓我在十一年半的獨囚(前五年半的獨居其實是有兩個人,而我的陪睡人出現過越南泰國菲律賓加馬來西亞,另有巴西英國人。我義務開導照顧做這些懷柔外交,兩代政府轉了一圈也没頒個獎狀,俗話說狗娘養的官,確有其理。)其中一年我移監往南部走,期間工廠發生暴動,工廠主管被海K,監方懷疑是我教唆,我便又往東進,終於完成孟母三遷,後五年半度過快樂地像一隻小鳥的獨囚歲月,我畫了本漫畫書,寫就了約二十四萬字的小說體故事「黑話山海經」還有二百多頁的搜神記劇本。
我告訴研究生,我的獨囚處處說明了我是如何透過獨囚壯大自己的,這簡直變成單獨監禁的勵志範本了,還適合做你論文研究對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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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喝了很多茶,他帶著滿滿的故事離去。